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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深秋再走一步,就是衡山路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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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们来走一走,事情就成了。

要在上海找一条路,

和好友慢慢地从头走到尾。

不是很长,

也不是很短,

不是太热闹,

也不是太冷清。

要有高大的法国梧桐树,

要有法租界优雅的气息,

最合适的就是衡山路了。

衡山路一年四季都合适走路。

我上班下班,一直经过衡山路,可是不知道开头在哪里,结尾在哪里。这就好像一个朋友,你觉得对她或他很熟悉了,但要你真的深入想想,会发现其实,你所知不多。

那么多年来,不断地经过衡山路,其中有几年,天天早上送女儿晚上接女儿,一早一晚经过衡山路,春夏秋冬这么看着路上两旁,高大的法国梧桐树轮番上演萌芽,抽叶,茂盛,又盛极而衰的剧情,觉得实在是色彩鲜明,非常有格调。

我一直以为,衡山路就是从徐家汇、上海电影制片厂那里开始,一直延伸到静安寺的。仔细想想,好像不对头。

徐家汇这里,经过东平路,就转入地下道了,再过去到上影厂,已经是漕溪北路。反方向,沿着林荫,一直向北,经过宛平路、余庆路、高安路、乌鲁木齐路到桃江路,忽然,衡山路就到头了。再过去,是宝庆路、常熟路、华山路,这才是静安寺。

一条几乎是笔直的路,同一个躯体,竟然是不同的道路,这样奇妙的命名方式,也只有旧时代的法租界,不怎么讲究的公董局才干得出来。

衡山路过去法租界时期叫做贝当路,如同淮海路叫做霞飞路一样,都是法国的将*或元帅。

法国人文化很有外向性,发散性,自我感觉很爆棚。但是他们武力不彰,除了拿破仑时代曾经横扫西欧无敌手,一度强盛到内心膨胀的程度,其他时候,都只能跟在西班牙后面,跟在英国后面,后来跟在德国后面,完全是二流强国的做派。但是,去海外开拓殖民地,法国人一直都很热心,不甘心被英国人甩开。

我的老家雷州半岛的首府湛江市,早前是法国人开发的广州湾。最盛时,与河内遥相呼应,把北部湾占据为内海,很是威风。

法国人爱生活,

爱美食,

到哪里都喜欢造好房子,

做美好食物。

因此,

法租界留下来的房子,

都是生活类的,

精致而悠长,

不像英租界的那样堂皇的大屋,

气派辉煌,

但是不适宜居住和生活。

所以,

旧上海的风尚,

是在英租界做生意赚钱,

到法租界建房子过日子。

我仔细研究过上海的法租界,除了衡山路是通衢大道,其他也就只有淮海路、复兴路,有点大道的气派。现在的衡山路,仍然是上海进出松江、杭州的一条重要的道路。

因为上下班的关系,我常常从衡山路的头走到衡山路的尾,可是因为粗心,一直不知道哪里是北衡山路的开始。如果不是查地图,我还不知道原来衡山路北是从桃江路开始的。

既然从桃江路开始,我也可以谈谈那里可以有的几家饭店,例如大辉哥火锅旗舰店,我没去过吃过,反正据说是辉哥的形象店。旁边的本帮菜名店新吉士酒家,有一次是老朋友刘波兄跟自己的什么人见面,把我也叫上了,去聚一下。

我是广东人,在上海近三十年,对本帮菜仍然不是特别喜欢,尤其是很多人津津乐道的熏鱼、牛肉粒,都是soso吧。主要是我的问题,我一直不是特别喜欢浓油赤酱的食品。

往南再过来是东平路。二十年多年前我在老闵行的上海电机专科学校基础部教语文,一到周末就往上海跑,要搭乘闵汽联到徐家汇换44路公交车,或另一路到东平路,然后再换车去华东师范大学中北校区。

东平路西边有一个伦敦餐厅,出售比较地道的英国菜,还是太太的一个英国学生泰勒带我们去的。路中还有一个和平官邸,我一直误以为真的是官邸,走路都绕着门口过去,生怕冲撞了达官贵人。

你们都知道的,东平路西边到头,与桃江路/乌鲁木齐路三路交叉,接口处就是乌鲁木齐的美国驻沪领事馆,门口有武警把守,人行道经此被阻断,得走到汽车道上绕一下。我也非常自觉,主动地绕开。所以,官邸什么的,真的很小心就过去了。如果不是有一位妈妈请客,我还没有机会进去。那是一个很堂皇的地方,消费也很堂皇,所以不必仔细介绍。

我和太太一度常去衡山路/东平路口,

shanghaibrwry(上海啤酒厂)的英国酒吧喝啤酒。

这个地方,

简直不像是在上海,

而像是在欧洲。

一天到晚都是欧美人聚集,喝啤酒,吃炸鱼薯条,墨西哥玉米片,高级些正式些还有披萨,牛排,就是这些东西,热闹非凡。

但是他们的啤酒确实有特色,尤其是四杯一起出售的黑啤白啤等组合,极有新意。在这里,尤其是夏天坐在外面院子里,眺望衡山路上汽车急驰,觉得一慢一动之间,很有些意思。很可惜,不知道为什么,今年十月份,这么旺盛的一个酒吧,竟然关闭了。

距离这里不远的汾阳路号,原来是德国慕尼黑著名的paulanr(宝莱纳)啤酒店,也是非常兴旺的时候,突然关闭了。很不知道为什么,我们猜可能是租约到期,或者其他什么原因。可惜了这么好的店,说关就关,一时觉得无处可去。

衡山路/东平路/桃江路这个三角地带,曾经是那么的热闹,但是shanghaibrwry(上海啤酒厂)真是贡献了很大的人流,比它对面的历史更悠久的shasha(莎莎)酒吧,人流更多。这个莎莎酒吧我最早去过,是因为复旦大学王宏图兄的邀请,后来没有去过。有一次和太太一起去,发现是卖虎牌等啤酒,不是很特别,就没有再去了。

衡山路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,曾经是上海久负盛名的酒吧街,好像你没有去过衡山路,则感受不到洋派气息,终究是乡下人似的。

可是,那时候我真的鼓不起勇气逛衡山路。等到真逛了,衡山路已经不复繁华,尤其是所谓的“领馆广场”那一大排的酒店,说拆就拆了。

早期我们胃口好饕餮欲强烈时,常常去一个烤肉店巴犀烧烤吃自助餐,那里的现烤牛排和牛舌,都值得回味,常常是吃得自己都惭愧了,才悬崖勒马,自我反思说:要有点克制,有点文明,有点优雅。

怎么破?没办法,只好忍着不去,一去还是难以克制自己的旺盛食欲和那种贪多必食的恶习。但是,巴犀烧烤这个店,先是上海图书馆对面的关门了,这里又关门了,于是,肉食者也鄙不起来了。

据说,衡山路以乌鲁木齐路分界,南北截然不同。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同,但是,路口的上海国际礼拜堂,是远近闻名的。二十多年前一个秋雨茂盛之夜,我和女朋友去那里玩,得到了一本袖珍本《圣经》,非常小的字,非常精美的印刷,至今还在我的床头。记得雨太大了,连高脚雨靴都灌进了水。但国际礼拜堂的精美,还是记忆犹新。

后来在欧洲住过一段时间,看过各种更加堂皇的教堂,都没有国际礼拜堂给我的感觉那么深。可能是第一次进去的缘故。

可惜,现在的国际礼拜堂都是大门紧闭,非常奇怪。有一次我们经过,想进去看看,门卫立即查问干什么。我们说,难道进教堂还要干什么吗?

在欧洲,所有教堂都是可以随便进出的。

我们曾常常坐在科隆大教堂的高耸大堂之下,一聊就是几个小时。但那是欧洲嘛,上海是另外一个世界,连教堂都要铁将*把门,门卫看守的。

孩子很不高兴,说,教堂也不让进。

我们苦笑一下,解释了一下。

再过去,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欧登保龄球馆,从九十年代兴盛时期到现在,仍然能保留的保龄球馆,这就是少数幸存的了。在新华社上海分社边上,现在建了一幢非常有格调的新的衡山路十二号精选酒店,是日本建筑设计大师的作品,非常特别,我很喜欢去那里转转。地铁一号线衡山路站下来,就是这所酒店,很贵,很棒。

衡山路现在已经不复过去的热闹和名声,安静下来了,但是气魄还在,我倒是喜欢起来了这种“败落”,有一种中世纪冷兵器时代古堡骑士的尊严。

也不非要一定进入酒吧,不一定要去酒店,但如果你一定要找高档酒店,那么过了高安路之后,上海早期的奥林匹克网球中心是很正派的,里面的早餐,也非常丰盛。再过去,是一度非常有名的衡山宾馆。现在已经不是很厉害了,七八层的高度,也显得矮小了。

但在过去,一过徐家汇到宛平南路,一个非常复杂的“米”字路口,劈头盖脸就是衡山宾馆,其实很大。周边的各个道路,全都掩映在法国梧桐树的树荫下,不管怎么说,即便在最炎热的夏天,温度都会下降2度左右。

上海也是法国梧桐树的天堂。

虽然没有南京那么高大那么密集的气势,但是枝叶婆娑地立在法租界的各条街道上,也算是和谐,似乎天然就应该在这里的一样。

有一段时间,

我打算爱上一种树。

在香樟树和法国梧桐树之间,

犹豫了很久,

选择了很久,

终于还是没有下决心。

我一直喜欢香樟树。香樟树是常绿乔木,一年四季都是叶子,很特别、很不car季节什么的。最多是冬天到春天的过渡时期,趁大家不怎么注意时,以新叶子替换旧叶子,一切都在隐秘中完成,完全不干扰到普通人的生活。

你看,香樟树高大,婀娜,婆娑,总在那里叶子浓密地立着,只是随着季节不同,叶子由浅绿而深绿地嬗变而已。完全按照自己的节奏来生长,管你春夏秋冬与东南西北风。

现在人们脚步匆匆,难得停下来慢慢地看看叶子,一般也就不太注意这色泽的变化了。更何况,香樟树还那么低调,叶子还那么小。

香樟树如同中国古代的智者,如老子般顺应着华夏文明自然道,在那里,也不在那里。如《老子》云:

“众人熙熙,如享太牢,如登春台,我独泊兮,其未兆;沌沌兮,如婴儿之未孩。”

不张扬,倒也不自我贬抑,春夏秋冬之间,悄然而换叶,一点都不张扬。该长还是一直向上,只是,不给你结果,不给你成材,不给你任何攀摘和砍伐的机会。

春天,大概是四五月份时的香樟树,实在太清新太自然太本质了,我大爱。不知道有没有人像我这样地爱着香樟树。

曾经有一段时间,我常走到延安中路绿地的一大片香樟树林里,看春天的叶子,有点痴醉。

法国梧桐树就不同了,就像法国文化或者法国人那样张扬,一年四季,真是忙个不停。

而且,就像我之前写过的那样,到冬天,就是很倔强的,全都落叶给你们看。你们站在街口,看看完全是一丝不挂的枝条,似乎也有些印象派的气息,完全不忌惮什么秋风冬雨的。

最后一片枯*的叶子,

挂在最高的一棵枝条上,

法国梧桐树还是做出格调很高的派头,

完全不管你是法租界还是新街道的交接,

不管是贝当路还是衡山路的变换名称,

法国梧桐树还在那里,

叶子该落了,

一点都不迟疑,

大片大片的梧桐叶,

巴掌大的厚重,

从空中落下,

如同大型交响乐的最后齐鸣,

完全是憋足劲的样子。

清扫工要跟法国梧桐树作对,那真是筋疲力尽,头一天扫了,第二天一片金*。上午扫了,下午一片金*。而且,还千万别下一阵秋雨,别刮一阵秋风什么的。那样的话,这梧桐树就更人来疯了。

我的母校华东师范大学本部丽娃校区,据说今年突然实行“9天不扫落叶”的新措施。

这个新措施非常霸气侧漏,是对付任性梧桐叶的绝佳手法。校方是从美学角度来推广不打扫落叶的。

落叶美学,这个事情值得文艺青年们好好地深思。

衡山路有很多可取之处,它的由热闹而冷清,也可取。

这条路,2.3公里,可以走一个半小时。

合适和彼此心有灵犀,两颗心之间只差一片叶子的距离的有情人。

你们来走一走,事情就成了。

《车拉马儿·中国》征文启事

有一种文学奖,叫做老虎认为你该得奖

文|叶开

出品|头号地标

人文旅行魔径遇见另一座城

犀利投稿touhaotougao

sina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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