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走在南岳,从来不用担心山水的无情。
无论多少次回眸,
山还是那座山,水还是那片水。
时间是从南朝一路奔袭而来又川流而过。
山水不为谁而停留,也不为谁奔流,
自有自己山水的姿态。
若是有缘,它便等待。
等待归人,等待一场倾心的相伴。
跟随着禅心阁老杨的脚步,
在烟雨蒙蒙中探寻着南台禅寺的情与物。
有时候我会想,
这场烟雨是否就是一种缘分?
世人多选择天气晴好簇拥而至,
于我,却偏偏在烟雨中静静而来。
或许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,
才能感受到古刹道宁静与禅意。
或许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,
才能聆听到千年前的禅音回响。
或许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,
才能真切遥想石头和尚修行的情形。
眼前的南台寺,虽历经修缮与重建,
却尽可能地保留了一座古刹的情韵。
只因古刹早已与这山林相融。
静足石桌前,
梦回南朝,
梦回千年前的古南台禅寺。
一僧人素衣盘腿禅坐于石头上,
石头上方是绿荫苍苍的银杏树。
秋天,金*色的银杏叶被山风吹落一地。
僧人静坐其中,参悟着人生万象。
此时此刻,寂静的山林之中,
唯有林中的生灵和满地的银杏叶静悄悄地陪伴着他。
这是世人的孤独,却是佛门中极好的世界。
万物万象,天地而生,终究归于天地。
若是有生之年,能与天地相伴,与自然相拥,
何尝不是幸事?
指尖触摸着青砖灰瓦,
触摸着雨中墙壁上的青苔,
触摸着内心深处的记忆,
触摸着历史的气息。
这青砖灰瓦之间,依旧流露出了历史的痕迹。
而墙壁上的青苔,似乎也照见了高僧们的日常起居。
不经意间,会自作多情地以为:
嗯,这块砖,这块瓦或许就是当年某位高僧所触摸过的。
虽是自作多情,却并不难为情。
只愿自己能与这古刹靠得更近些,更近些。
走进院门,拐角即见南台禅寺正门。
门匾书有“南台禅寺”
下书“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,佛门广大难度不善之人。”
既道出了世间之象,亦道出了佛门真意。
善是人的根,无善便无根。
无善之人何谈为人,不过是枯朽的躯体罢了。
正所谓向善而生。
一场烟雨袭来,
再次让古刹蒙上了几分神秘静默的色彩。
行走其间,不敢喧哗,
生怕我这粗俗的嗓音惊扰了僧人们的禅修。
只用双眼静静地看,静静地凝思。
这般的景象,多少次萦绕于梦中。
而今,当这青砖灰瓦真真切切地静现于眼中的时候。
却又害怕她的不真实。
也害怕着每一次的道别。
应着宋代词人词中所写:
从别后,
忆相逢,几回*梦与君同。
今宵剩把银釭照,
犹恐相逢是梦中。
红尘往事几千载,不及佛门一日禅。
石头僧人几日禅,洞悉宇宙世间事。
静足,凝思。
试图隔着世间聆听石头僧人那首《草庵歌》:
吾结草庵无宝贝,饭后从容图睡快。
成时初见茅草新,破时还将茅草盖。
住庵人,镇常在,不属中间与内外。
世人住处我不住,世人爱处我不爱。
庵虽小,含法界;方丈老人相体解。
上乘菩萨信无疑,中下闻之必生怪。
问此庵,坏不坏;坏与不坏主元在。
不居南北与东西,基上坚牢以为最。
青松下,明窗内,玉殿朱楼未为对。
纳帔幪头万事休,此时山僧都不会。
住此庵,休作解;谁夸铺席图人买。
回光返照便归来,廓达灵根非向背。
遇祖师,亲训诲;结草为庵莫生退。
百年抛却在纵横,摆手便行且无罪。
千种言,万般解,只要教君长不昧。
欲识庵中不死人,岂离而今这皮袋。
“世人住处我不住,世人爱处我不爱。”
这种超脱了物语的境界,又岂是我辈所能为之。
世人道着逃离城市的喧嚣归隐山林,
又何尝是真的归隐山林。
不懂山林之苦,只享山林之乐,
岂能真正隐于山林?
至今,世人再也无法听其《草庵歌》。
然而,
在有缘人心中,
古南台禅寺却依旧可以遥想石头和尚在此修行的记忆。
或许是一砖一瓦,
或许是一草一木,
又或许是南岳的传说。
历史从来不去等待谁,
世人总是想尽方法名流青史,
而佛门中人,
却心甘情愿将自己的身体与心灵托付给一座山一片水,
最后,
羽化成一缕青烟,融进自然之中。
图文\老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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