仲夏时分,再上衡山,南天门附近,又见轿夫。细细打量,轿夫并非都腰圆膀厚、五大三粗。相反不少显得单薄纤弱。因而我看到他们低头喘气,无比的吃力艰难,顿感心酸和感喟。
对于靠体力谋生的,我向来是敬重的。我觉得他们是体面的、干净的、勇敢的甚至是光荣的,他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劳动者。
如今,我已经到了爬山戴一顶帽都嫌重的年龄了。看着他们的汗流浃背,步履维艰样子,我突然感到自己的庆幸。要是当年读书偷些懒,又或许运气差些,自己会不会也要做这类的体力活?哎,若如此,我这弱质书生之流该如何是好,那简直是苦不堪言的日子。人,不能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已经很痛苦,又遇力不从心之事,简直是要命。我这等人,千万不能遇上乱世或什么大灾大难的。否则,逃荒路上,第一批倒下必无疑。再说,荒烟蔓草的年头,就算满腹经伦,又有何用,只徒增笑耳。
所以,珍惜当下,活出自我,才是正道。
当然,我不知道轿夫们是否有属于他们的快乐。比如,每天开张几来回后,数着一叠不菲的钱,点上一碟肉,喝上半斤烧酒,划上几码,唱着“世界由我造,我信有天定会好”。直唱得满脸通红,摇头晃脑。
如果真有如此快乐,如果下一辈子,我能长得象壮如山的阿里山小伙,我也去做轿夫,说不定还能等来你呢!